法国议会严批TikTok侵害年轻一代

法国国民议会于9月11日公布了一份有关TikTok对未成年人心理影响的调查报告，引发社会广泛关注。报告措辞严厉，直指TikTok是侵害法国年轻一代最严重的社交网络之一。该报告还提出43条建议，包括禁止15岁以下未成年人使用社交媒体，以及为15至18岁青少年设立“数字宵禁”。

9月11日，米勒（左）与德拉波尔特（右）向媒体介绍国民议会调查委员会关于TikTok对未成年人心理影响的报告。（BERTRAND GUAY/AFP via Getty Images）

六个月的调查273页的报告

这份长达273页的报告由法国议会针对TikTok对未成年人心理影响的调查委员会提交。委员会在六个月内里听取了178位专家、从业者和见证人的意见，通过公民咨询收集了超过3万份回应。负责撰写报告的执政党议员米勒（Laure Miller）在结论中指出，TikTok上充斥着自杀、自残、暴力、虚假信息等有害内容，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造成严重威胁。

报告指出，未成年人是“极其脆弱的群体”，而过度使用社交媒体与青少年心理健康恶化之间存在“明显关联”，尤其对女孩影响更大。米勒表示，这份报告具有“双重使命”：首先是促进社会共识，让所有人意识到在数字世界保护青少年免受侵害的巨大挑战；其次是帮助将建议落实为具体可以执行的政策。

TikTok被批有意放任危害

米勒强调，那些明知使用存在风险却从未告知公众的平台应为此承担责任。她回顾了今年6月TikTok高层在国会听证时的表述。她认为，这场听证会充分揭示了该公司对所有相关问题的否认与回避。她直言：“TikTok这家公司完全不在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他们口口声声说很重视，但从未做过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改进。”米勒还提到暑假前对某些极具争议的网红的听证会，“除了证实一些人在平台自满情绪前表现出的愤世嫉俗和危险性之外，并没有太多实质性内容”。

该调查委员会主席，社会党议员德拉波尔特（Arthur Delaporte）更是在报告的序言中强调：“调查结果无可争议：该平台明知故犯地让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年轻人接触到有毒、危险且令人上瘾的内容。”他还在9月11日宣布，已正式提起诉讼，指控TikTok涉嫌危害用户的生命安全。

TikTok“不同意这些结论”

针对报告的严厉批评，TikTok发言人回应称“不同意这些结论”，并强调平台已为青少年推出50多项保护功能。TikTok坚称自己早已采取严格措施保护未成年人，并认为问题并非其一家独有，而是整个行业的挑战。

建议限制青少年使用社交软件

为了走出“TikTok陷阱”，米勒在报告中提出43条建议，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包括：

．禁止15岁以下未成年人使用所有社交媒体（即时通讯功能除外），并推动欧盟立法。

．对15至18岁青少年设立每天22点至次日8点的“夜间宵禁”，禁止使用社交媒体。

．若各社交平台在2028年前仍未能有效保障青少年安全，将考虑全面禁止未成年人使用。

米勒在提出43项建议前，排除了直接封禁TikTok的选项。因为她认为无法阻止模仿其模式的新应用出现，因此很难奏效，并且此类禁令在法律层面也存在漏洞。

此外，报告还建议在小学和初中延续“手机暂停使用”（portable en pause）制度，并全面禁止高中使用手机（目前此举仅取决于各校的校内规定）。米勒呼吁重新思考数字工具在教育和教学中的实际教育价值，仅在必要时再使用数字工具。

关于社交媒体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反复接触负面内容的危害，以及曝露在屏幕前对幼儿大脑的有害影响等问题，报告提出，应该强制平台利用广告时段充分告知用户相关问题和危害。同时也需要加强对儿童和家长的教育，一方面弥补家长在相关问题上的认识不足，另一方面也让孩子们能尽早提高警惕。

报告甚至建议考虑设立“数字疏忽罪”（Délit de négligence numérique），追责放任孩子沉迷的父母。

报告同时呼吁在医疗支持方面增加校园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帮助应对因社交媒体导致的精神困扰。

青少年的理解与质疑

面对“禁令”与“宵禁”的建议，法国一些高中生表达了看法。

有学生表示，夜间宵禁可能会有帮助，因为自己曾经刷手机到凌晨4点，而且第二天还要上课，真的对学业带来很大影响。也有青少年认为禁令很容易被绕过，而且不能因为一部分人心理健康的问题而一刀切地惩罚所有人，父母必须有所作为。

社会共识与下一步

虽然社交平台的风险确实是整个行业面临的挑战，但调查报告直言TikTok的态度尤为放任，已成为最严重的案例。如何有效应对这些危害，报告显然也未能给出完美答案。然而，对相关危害和风险形成社会共识、提升公众警惕，无疑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