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的标杆人物 VS 身不由己的笼中之鸟 / 马云返国 前途未卜

发表:2023年04月08日
记者董林杉综合报导

海外旅居了一年多的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3月27日突然现身杭州,引发外界关注。有中国企业家说,马云在国外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也有评论认为,马云再次向官方妥协,返国后恐成“笼中鸟”。

3月27日,阿里巴巴集团持有的《南华早报》和多家大陆媒体报导,马云当天现身杭州,参观了云谷学校,这是一所由马云于2017年资助的私立学校。

马云(MARTIN BUREAU/AFP via Getty Images)
马云(MARTIN BUREAU/AFP via Getty Images)

报导援引消息人士透露,经过一年多的海外旅行,马云在香港短暂停留后返回中国大陆,并与学校讨论了教育问题和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程序——ChatGPT技术。一时间,“马云已回国”的话题,冲上微博热搜。

雍齿封侯VS笼中鸟

多家媒体引述消息说,中国当局施压马云回国,希望借此扭转外界对中国商业环境恶化的印象。

有评论指出,马云回国,习近平或上演新时代“雍齿封侯”(意为,不计宿怨),在欧美银行暴雷的背景下,意义会更加重大。

亦有评论认为,马云回国,将成为“笼中之鸟”。例如:海外民运人士周锋锁,于3月27日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时表示,中共现在急于拉马云作秀,马云可能也被迫配合了,因为他是共产党员,不可能抗命的。他这个时候回去,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前车之鉴非常多。

当然大家也都普遍地认识到这一点,即使马云回去了,给人们展示的也只是一个“笼中鸟”的形象,显示的就是企业家处境的普遍情况。

北京“四通公司”创始人万润南表示,当前中国经济衰退,就业形势严峻,中共在两会上表态重视民企,因此急需马云这样一个中国民企标志性人物来重振民企信心,向外界呈现中国企业家的整体处境,以激活中国经济活力。马云这次回来,有关方面肯定是做了工作的。
不少中国企业家认为,马云留在海外才会更安全。

李强点名要马云回国

李强于去年10月成为中共的二号人物。据多家媒体报导,李强从去年年底开始就点名要马云回国,以帮助提高商业信心。

2022年11月3日,《华尔街日报》刊文引述内幕消息称,10月份刚刚晋升中共常委的李强,与马云等科技企业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并在习近平对民营企业进行整顿的时候,为其中一些人起到了调和作用。

该报指出,李强一直受到习近平的信任,但他同时也很支持马云与其旗下企业。对此,有媒体报导,2016年,李强在为阿里巴巴一位高管著的书所写的序言中说,马云是他最喜欢的聊天对象之一。

也有分析认为,马云回国或与将在3月底举行的博鳌论坛有关,李强急切需要在此次博鳌论坛上提升自己的国际形象,或成为要求马云回国的原因。

时事评论员苏文寅分析认为,马云被视为世界级商界领袖,应该是获得新任总理李强的邀请。目前,中国当局也急于提升已经奄奄一息的国内私营企业的活力。另外,李强被指与马云关系不一般。

路透社3月27日引述知情人士的消息说,新任国务院总理李强,从去年年底就开始要求马云回国。李强认为,这有助于平息外界对中共打压私营企业的担忧。

还有两名消息人士透露,北京当局要求包括与马云关系密切的人,如他的商业伙伴,前往日本亲自劝说马云回国。目前,不确定马云是否因为李强的要求而回国。

事实上,马云发迹,一路牵涉各派高官,其在中共政商界势力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也有观点认为,习近平大力整肃阿里巴巴创办人马云,主要因为该集团背后有江派势力。

“云游”两年  已是阿里的“局外人”

马云回国,第一站没有去阿里巴巴集团,而是去了阿里合伙人在2017年创办的15年制“非营利性”国际化学校——云谷学校。

回国两个月前,马云已切断了自己与蚂蚁集团的关系。1月7日,《一致行动协议终止协议》等多份文件签署后,马云放弃了蚂蚁集团的实际控制权。蚂蚁集团相关管理层成员也不再担任阿里合伙人。与此同时,一家中国当局实体收购了阿里巴巴1%的“黄金股”,对阿里巴巴实施进一步控制。

马云被迫与阿里巴巴和蚂蚁集团切割的原因,是其于2020年10月发表的一场批评中共监管体系的演讲,这次演讲被认为是北京当局加强对阿里巴巴整肃的导火索。2021年底,马云离开了中国大陆,并相继在荷兰、西班牙、日本、泰国和澳大利亚等国现身。

马云回国会提升私企业主的信心吗?

评论人士石山表示,习近平思想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叫做底线思维,就是说什么东西是有可能发生的,他就先把这个东西防住,包括严防资本进入媒体去操控舆论,严防资本向政治里面渗透等,这些就是他的底线思维的一个表现。这并不是说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在中国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力,而是说习近平为了防止这个情况发生,防止这个事情发生,他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那对于互联网企业来讲,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

石山说,这几年中国经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私营企业出现很明显的下滑,但是最近几个月,官媒口径确实有些改变,中共现在做了一系列的举动,马云回国只是其中之一,当然是比较有代表性,比较有象征意义的。但问题是,马云回去,真的会对中国私营企业信心的恢复有很大帮助吗?

原江苏南京市电视台记者、编导李军表示,最近中共宣传的风声好像变了,有一条报导说现在绝对不允许污名化民营企业家,谁污名化,谁就是我们事业的敌人。李军说,现在舆论宣传确实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个改变,好像环境变了,但是我喜欢看行动。

李军表示,我原来在国内做企业采访的时候,接触过很多浙江的老板,当时给我那种感觉就是,这些老板都是非常勤奋的,就是这些民营企业在某种意义上讲,真的像中国的一个脊梁一样,他们解决了就业问题,他们交税,然后他们又靠自己的脑袋去创造财富,他们不像那些国有企业靠的是政策,靠的是国家给钱,所以有的时候,我对这些企业家是很敬佩的,他们在那种环境情况下,其实真的是在夹缝中生存。

李军说,这就是说,你如果给他们一点空间,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都会一点一点发展起来,马云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但是现在中共的这种政策,包括对很多民营企业的很多做法,从我了解的情况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地方政府就开始怎么去把你养肥,然后就是什么杀猪榜,然后从这个地方官僚对他们的一些影响和迫害,到现在高层像习近平他们中央层面的人放话说,国有企业摆什么地位,民营企业摆什么地位。所以这个过程走到现在,我觉得很多民营企业家,他即使在中国这样子继续发展下去,他也就是为了一个生存和对自己员工的责任,他们会这样做,但是后面的路,我觉得是会非常苦。

李军指出,现在虽然看到了一点好像重视民营企业的阳光,但这只是一个人造的春天,只是现在故意造出这么个春天,而民营企业家真正的春天,只有等中国真正走向了民主,他们手上有了那个选票,可以决定这些官员去留的时候,那时候才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真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