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议会通过“整体安全”法案

法国议会于4月15日最终决定性地投票通过了“整体安全”（Sécurité globale）法案，其中包括最具争议的第24条款以及允许警察在某些情况下使用无人机等数十项条款。

“整体安全”法案中有多项条款都在参众两院审议过程中引起争论，并引发了持续数月的游行示威。4月15日，法国国民议会（Assemblée nationale）最终以75票赞成，33票反对通过这一法案。受争议的条款最后也都纳入了最终版本，但一些条款已经修改。

法国众议院（THOMAS COEX/AFP via Getty Images）

最受争议的第24条款

第24条款（L’article 24）是该法案中最受争议也是最具象征意义的条款。该条款拟加强对执勤警察的保护，严罚恶意散布其身份信息的行为。这项条款受到左派和极左政党及记者组织的反对，但得到中右派和警察工会的广泛支持。

在法国的立法程序中，待通过的法案必须在参众两院进行往返审议，最终需得到两院对同一文本投票批准。当两院无法达成一致时，可通过参众两院议员组成的人数对等的（各7人）“调解委员会”（Commission mixte paritaire：CMP）对文本内容进行调解。

“整体安全”法案从国民议会首次审议开始就引起多次游行。当该法案上到以右派占大多数的参议院（Sénat）审议时，第24条款被大幅度改写，其中包括在刑法中增加身份识别挑衅罪（Provocation à l’identification）。

第24条款改写的内容由“调解委员会”完成。法案名称也被改为“保护自由的整体安全法”（Loi sécurité globale préservant les libertés）。

该法案的联合提案人之一，执政党共和国前进党（LREM）议员、警方出身的前黑豹突击队警长弗维尔格（Jean-Michel Fauvergue）对这些修改内容表示满意。

新的“身份识别挑衅”罪，针对的是以明显破坏警务人员身体或心理为目的，恶意公开其身份的行为。这一罪行可被判5年监禁和75000欧元罚款。

不过，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法国部倡导人辛培尔（Sophie Simpere）认为第24条款的新版本仍然表意模糊，而且在司法层面上也存在相当的复杂性。她认为含糊的法律条文就会存在被滥用的风险。

工作之余的警员可持枪进入接待公众的场所

整体安全法案的第25条款，“允许工作之余的警察或宪兵持枪进入接待公众的场所”也进入了该法案的最终版。

从2015年11月13日爆发连串恐袭开始，法国的警察与宪兵即可在执勤以外的时间继续随身携带工作配枪。该举措在2016年7月，巴黎郊区马尼安维尔市（Magnanville）发生警察夫妇被刺恐袭事件后得以延续。虽然警员可以在工作之余继续持枪，但直到目前，接待公众的场所有权拒绝持枪警员入场。该条款的支持者以巴黎巴塔克兰剧院（Bataclan）恐怖袭击为例，指出当时现场的观众中虽有警察，但并没有携带武器，其中一名警员于当晚遇害。

多位政客随后曾就此事进行了公开辩论。前法国国家警察总署署长、时任右派政党共和党（LR）联合会巴黎分部秘书的贝什纳尔（Frédéric Péchenard）对法国媒体France Inter表示，如果当时那些观看表演的警员携带了工作配枪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不过这一例证似乎没有说服所有文化界人士。有业内人士表示，某些文化场所缺乏验证警察身份的相关能力，而且担心民众看到身边有人持械会引起恐慌。

警方执法影像实时传入指挥室

“整体安全”法案最初的文本曾允许警方在媒体或社交网络上传播执法时随身佩戴的摄像机（caméra piéton）拍摄的影像。不过最终该法案只允许将这些图像实时传输到单独的警方指挥室。

如因法律程序所需（如口供或抓捕逃犯），拍摄影像的警员将有权访问所摄视频。视频的完整性和访问记录将被完整保存。

另外，法案还扩大了法国警方访问安保摄像头所摄影像的权利。

规范使用无人机

“整体安全”法案还允许在游行现场发生严重扰乱公共秩序风险的情况下使用无人机（drone）。同时，也可在预防个人或财物安全受损的情况下，在有攻击、偷窃或贩运武器、人口或毒品等治安高风险地点，或为监视摩托车飙车行为时使用无人机。不过无人机禁止用于人脸识别。另外，市政警察也可在一些情况下使用无人机。

加强市政警察

该法案拟扩大市政警察的行动范围，并对此进行为期5年的实验。具体而言，由超过15名市政警察组成的团队可以参与确保体育、娱乐或文化类游行安全的工作。他们还可以参与管理如公共醉酒、无证摊贩、无照驾驶、私占公地、随地涂鸦、管理违章停车等工作。

加强规范私营保安

由于法国是2023年世界杯橄榄球赛（Coupe du Monde de rugby）和2024年奥运会（Jeux Olympiques）的东道国，法国的私营保安业预期将逐渐壮大。“整体安全”法案的另一位提案人图洛（Alice Thourot）认为，“业务外包”一直是该行业最大的“伤疤”。为了更好地规范私营保安业，“整体安全”法案拟禁止私营保安业外包超过50%的市场份额。

“整体安全”法案鼓励私营保安业雇佣警员，并允许警员在此行业的就业与退休相结合。如果出现漏洞，私营保安业的工作人员将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另外，私营保安业工作人员的任务也将逐渐扩大。比如他们可以牵治安犬参与侦查爆炸装置等。

获得该行业专业工作证必须建立在了解并遵守共和国原则的基础之上。在此行业工作的外国人如果来自欧盟以外，必须持有超过5年的居留证且法语流利。

其它举措

“整体安全”法案还加强了对喷射式烟火的管制。所有非专业者购买、销售和持有喷射性烟火均将属于违法行为并受到刑事惩罚。另外，这一法案还取消了对民选官员、警察或宪兵犯下严重罪行罪犯的自动减刑积分措施。

法国内政部长达尔马南认为此法案加强了法国治安的持久性。他说虽然第24条款引发舆论争执，但仍为其能继续存在表示高兴。他同时对近日发生在93省塞纳河畔埃皮奈市（Épinay-sur-Seine），将警员面貌和名字张贴在常发生毒品交易的建筑物上的威胁性做法表示极度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