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李文亮医生去世/武汉肺炎疫情

根据武汉中心医院官方微博7日凌晨3时48分的消息，武汉眼科医师李文亮于2月7日凌晨2时58分去世。随后，众多网友涌入留言区，表达对当局的极大愤怒。

死讯时间混乱

2月6日晚间9点多，武汉肺炎“吹哨人”李文亮医师的死讯就已经铺天盖地地流传在各个社交平台上，全球各国媒体也在这时公布了李文亮病逝的消息。

但是财新记者却在晚间11点称李文亮“生命垂危，但在ICU使用ECMO抢救”。各媒体匆匆收回死讯报道。

早在2019年12月，武汉医生李文亮就发出疫情警报，但遭到警察的训诫。

武汉医生李文亮

直至7日凌晨才由武汉中心医院证实李文亮病逝。

在李文亮生前工作的武汉市中心医院附近，八位武汉市民自发组织驾驶八辆车，打开两边闪光灯向李医生致意，他们说这样做是为代表最初因向外界透露疫情消息被公安训诫的八个人。

在医院门诊大楼外，陆续有市民在紧闭的大门前摆放花束、李文亮照片与卡片，并鞠躬致意，表达他们的哀思与愤懑。

据科技公司统计，从2月6日夜晚到2月7日清晨，微博等中国各大网络平台流量累计高达6亿次，留言量达约1600万。

李文亮病逝后，中国社交网络上再次掀起为李文亮等8名遭训诫者平反并要求言论自由的呼声。香港媒体注意到，微博文章中标记“我要言论自由”一度有超过280万个阅读，但相关发文几乎都已遭删除。

《中国内参》（China Neican）的联合编辑倪凌超（Adam Ni）向BBC中文分析，李文亮是“英雄”还是“造谣者”，官方已经失去主导权。“由于人民情绪反应激烈，因此当李文亮死讯传出，官媒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描绘李文亮这号人物，才会拖延证实其死讯。”

倪凌超说，当局对于李文亮死讯的操控，是件丢脸的事情。

长期研究中国新闻的台湾大学新闻所教授张锦华对BBC中文表示，北京政府延后发布李文亮死讯消息，考量的是维持社会稳定，她还说：“在人命关天时，政府仍以维稳优先，显示这个体制已无法自己改变。”

她分析，中国政府前期对疫情资讯管控，导致人民对病毒不重视，因此现在才会如此严重。但北京当局却仍没有学到教训。

带着训诫书离世

李文亮是武汉市中心医院的一名眼科医生，去年12月30日，他在大学医学微信群发布一则消息，披露华南水果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疑似SARS的病例。他因此被外界称为本次武汉肺炎疫情的“吹哨人”。

然而，1月1日，李文亮却和另外7位发了类似信息的医生被武汉公安指控为“传谣者”，并签下了“训诫书”，被禁止发声。

不久之后，武汉肺炎疫情大爆发，李文亮等8名医生都冲上一线抗疫，李文亮更不幸被感染。2月1日，他在微博上透露自己已确诊。7日凌晨他不幸病逝，年仅34岁，留下5岁大的孩子和怀孕中的妻子。更为不幸的是，李文亮的家人都被感染，包括他的父母妻儿。

李文亮的微博上还挂着市公安局给他的训诫书，当中显示，公安局曾询问李文亮：“公安机关希望你积极配合工作，听从民警的规劝，至此终止违法行为，你能做到吗？”李文亮答：“能”，并盖了红手印。公安局继续问：“我们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反思，并郑重告诫你，如果你固执己见，不思悔改，继续进行违法活动，你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听明白了吗？”李文亮答：“明白”，并盖上了红手印。

BBC中文网的一篇评论指出，在疫情爆发一个多月后，李文亮去世点燃了中国民间对当局不作为的愤怒与对言论自由缺失的不满。但在舆情热度褪去后，这股力量是会持续启发中国更加开放的言论空间，还是会被消磨与打压？

什么是吹哨人

吹哨人（英语：Whistleblower，又称告密者、告密人、吹哨者、举报者、揭黑幕者等）指的是揭露一个组织（无论其是私有还是公共的）内部非法的、不诚实的或者有不正当行为的人。

吹哨人往往被视作是大公无私的勇士，容易被被吹哨者实施报复打击，所以在欧美很多国家都立法建有“吹哨人制度”。“吹哨人制度”的法理在于：以公平正义动机为前提，举报属实并有利于社会大众维护公正，就应得到法律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