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疫苗事件持续升温

【记者岳超综合报导】山东济南爆发黑心疫苗交易，牵动大陆亿万家长的心，而涉案大部分疫苗都已经被使用了。全国性的对官方疫苗安全的质疑和恐慌，以至于出现大量家长拒带孩子接种疫苗现象普遍。


山东问题疫苗案近期被媒体曝光后，引起各界愤怒。图为家长们在排队为孩子接种疫苗。（Getty Images）

问题疫苗曝光 疑点重重

据大陆媒体报道，主嫌犯庞某在缓刑期间，与女儿在无任何药品经营许可的情况下，自2010年起，从上线疫苗批发企业人员及其他非法经营者处非法购进25种儿童、成人用二类疫苗，未经严格冷链存储运输销往24个省市的193个下线渠道，5年内经手了200多万支疫苗，涉案金额达5.7亿元。

据悉，注射该疫苗的首要风险是无效免疫，或致人死亡。北京大学医学部免疫学系副主任王月丹评论称，“这是在杀人”。对于狂犬病这类致命性传染病，接种预防狂犬病疫苗者免疫无效，会感染发病死亡。

疫苗事件曝光后立即举国震惊。多数媒体和民众对济南公安局的报道提出质疑：在有监管的情况下，一对母女怎么能够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经手200万只疫苗？官媒新华社也罕见问责监管部门：“从疫苗批发、流通到接种，只要有一个环节监管到位，这对没有任何资质的母女又怎么能进行长达5年的交易？其间是否存在黑色利益链，值得彻查。”

2008年因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被处分的责任人——孙咸泽，却在2014年6月被任命为副部级的“药品安全总监”。前《财经》杂志副主编、媒体人罗昌平3月23日撰文分析认为，孙咸泽在毒奶粉事件中被处分后不仅平安无事，而且能调任“药品安全总监”，那庞某这样的“监外生意”，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罗昌平还指出：“此案去年已被挂牌督办，涉案人员陆续落网，案件突进之时，有关疫苗的信息却从未让公众知情，殊不知这期间可能就有孩子用到了。”

山东问题疫苗事件曝光后，广东河源市一名4岁男童因注射疫苗4天后身亡，引发外界臆测男童死因与黑心疫苗有关联。广东省卫计委21日否认与山东问题疫苗有关，尚在调查。

《疫苗之殇》再现 官媒博弈

问题疫苗曝光后，财新网3月19日重发了一篇2013年的报导——《疫苗之殇》，该报道是记者郭现中当年在《南方都市报》时所发表。当时见报几天内，各大门户网站点击超3千万，评论几百万。郭现中称，他花了三年，利用其它采访的间隙，“用最笨的办法”暗暗寻访那些疑似的疫苗伤害病例，前后走访了60多家，遍及全国。该文章中采访了18个家庭，并一一用纪实摄影和文字讲述了非法疫苗流入市场后造成的人间惨剧，受害的孩子们因问题疫苗的不良反应成为植物人、瘫痪，甚至死亡。

据报道，针对民众的强烈反馈，公安部、国家卫生计生委和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三部委3月24日联合召开记者会。药监局药化监管司司长李国庆在会上称：“不打疫苗的危害比打问题疫苗还大”。

此言一出立刻激起中国大陆网民的强烈反弹。许多网民在网上发帖称“让他自己先打一个试试”；另有网民指责三部委避实就虚，在200万只问题疫苗仍然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却要求民众继续接种疫苗。

 问题疫苗引发恐慌情绪蔓延

《疫苗之殇》在大陆网站中热传后，随即被各大网站网管删除，主要官媒也开始相继批驳《疫苗之殇》的说法。然而官方媒体的表态似乎让民众表现得更加担忧和愤怒。

各地网民从询问自己所在地是否被问题疫苗所波及，到担心自己孩子5年之内是否曾接种过疫苗，是否有隐患，再到有些人开始介绍能注射安全疫苗的欧、美、澳国家，不排除像到海外抢购奶粉一样，争相到海外注射疫苗，更多的民众则公开表示，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接种国内疫苗。

大陆微信也传出多份应对黑心疫苗的“自救手册”，其中一份标题为《毒疫苗防不胜防，带孩子去香港打疫苗全攻略》的文章，指中国大陆发生多宗“疫苗惨案”，造就了前往香港打疫苗的趋势。文章还详细列举了在香港打疫苗所需文件和六大步骤。不少香港母亲开始担心香港将引发“疫苗荒”。

此外，据《中国证券报》报道，按中国国家免疫程序，预防百日咳、白喉、破伤风、脊髓灰质炎及b型流感嗜血杆菌引起感染的5种儿童常见感染性疾病，总共需注射12针国产疫苗，而进口疫苗(由法国制药厂商赛诺菲巴斯德生产的“五联疫苗”)则将这5种感染性疾病的预防苗种减少至4针。有媒体和民众质疑，在这些多接种的疫苗背后，是否隐藏了巨大的利益链和黑幕交易。

《华尔街日报》引述健康专家说，全中国逾3000家政府医院资金不足，许多医院通过二类疫苗的收费来弥补资金短缺。医院指望依靠二类疫苗来赚钱，因此它们存在从廉价渠道采购的动机。

社会公信再降 民众焦虑

另据报道，凤凰网站就此事件做了在线民意调查，约8万人参与。官方引述医学专家的话称，这批问题疫苗不会对被注射者产生严重伤害，而51.7%网民认同：“一旦接种问题疫苗，后果不堪设想。”35.6%网民“在能够确保疫苗安全之前，持观望态度”。对于疫苗案产生的根源，87.2%网民认为“政府医疗卫生部门玩忽职守”，而只有7.5%认为“不法商人丧尽天良、利欲薰心”。对于涉案疫苗是何类型，58.9%网民表示“对疫苗种类完全不了解，感觉很恐怖”。

分析人士认为，此次问题疫苗被曝光后，大陆政府的社会公信力在毒奶粉事件之后，再次降至冰点。

目前大陆民众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些涉案人员的相关信息能否公开？能否告知公众这些协查目前进展如何？目前查实的问题疫苗到底有多少支？涉案的生产和流通企业有哪些？涉案的疫苗批次如何？各地购销和使用疫苗的详细情况如何？等等。

疫苗问题在隐藏了5年之后才被曝光，其背后隐藏的黑幕绝不简单。尽管李克强已公开表示：要彻查问题疫苗的流向和使用，绝不姑息。如此庞大的疫苗非法交易，没有后台无法完成。能否真正曝光疫苗事件的黑幕和真相，对正在“反腐打虎”的习李政府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