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岐山为何今谈中共“合法性”
【本报专栏作家夏闻】王岐山9月9日在会见一批国外前政要和学者的时候讲了话，谈到中共的“合法性”问题。9月10日大陆各大网站在显要位置推出对此的报导和解读，特意点出前几代高层没有过关于执政合法性的直接论述。搜狐网站对此报导的题目是：《重大突破！王岐山首论中共“合法性”》。
王岐山（Getty Images）
其实在大陆民间和海外早就开始从历史和现实角度审视中共执政是否合法，虽然政府一直自称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但这一说法已经越来越难以立足。随着史料在民间广传，越来越多人了解到中共在建政前对那一代国人许诺的民主、自由、宪政等无一兑现，带来的却是长期的贫穷，数千万国人非正常死亡和对传统文化的颠覆。一代中国人在被害、被骗中逝去了，而对于当今中国人来说，在当下信息社会里，海外国家民众每数年就会评价并选择执政者，由此带来的社会公正、透明、言论、信仰自由、普遍富裕等都被国人所了解和羡慕，当今的中国人越来越认同普世价值，反感官方此前的虚假宣传。
虽然王岐山的一些论述和此前一些领导人比如毛泽东、邓小平等的某些论述类似。但在中共强盛期和在中共衰落危机期，谈“人民的选择”就有不同的用意，也针对着不同的对象。前者是欺骗得手后对被骗者的自夸，而在当下则是对党内高呼危机就在眼前。
习近平、王岐山拿下党内话语权
陆媒在解读中开篇提到本次会见更多是“学术性的，甚至是友谊性的”。其实王岐山类似性质的对话数月前也曾有过，王岐山似乎喜欢和国外学者谈，在今年4月，王岐山就约见了美籍政治学家福山、日本经济学家青木昌彦和中信证券的日裔总经理德地立人，与他们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交谈。王岐山当时谈到了他对历史、政治和法制的一些类似看法。
大陆媒体当时对此并无报导，事后德地立人将他整理的谈话发表在网上。按照中共政坛的规矩和德地立人与王岐山的关系，他整理及发表这个讲话一定事前得到了王岐山的同意。
对比王岐山的两次谈话，时隔不到5个月，王岐山之前会见国外学者，那时候他还只能小范围谈，大陆媒体不予报导，外界也只能是小范围流传，但现在他就可以大范围谈，而且陆媒给予重点报导，这本身就说明习近平、王岐山一方的实力对比中共内部另一方“顽固凶猛诡异的反改革力量”此长彼消。
事实上，当时王岐山谈话传出不久，有海外放风媒体结合王岐山那次讲话称，“习王内外交困阻力大”，在江泽民、曾庆红等元老联手阻击下，对郭伯雄的处理将是令其“反思过错”，对正被调查的大老虎令计划的处理也“阻力重重”等。
5个月后，郭伯雄已经被推出落马，令计划已经被开除党籍，习近平意在掌控军队的阅兵已经完成，现在党内话语权也正在落入习近平、王岐山手中，以此反推，“江泽民、曾庆红等”的剩余空间已经不多。
合法性是针对谁的“尚方宝剑”
王岐山站在打击腐败官员的前沿，他所知道、了解的中共官员的罪恶比普通百姓知道的、官方公布的要触目惊心得多。所以在此次陆媒对王歧山讲话解读中说，“共产党也可能面临执政合法性资源的流失与枯竭，直至丧失执政地位。共产党的合法性问题，绝非无中生有、危言耸听。”
而谈到所谓历史选择一说，学历史的王岐山当然知道他此刻所说的“历史选择”，更多是用党内部的一贯说法，用“党的历史”在党内为这个“合法性”的新说法再添一把柴。
王岐山说中共的合法性决定因素提到，“是人心向背决定的”，而习近平此前也说过“人心向背是最大的政治”。在习、王二人看来，当前中共的“合法性”取决于什么？那就是“人心向背”，也就是说习近平、王岐山要用“人心向背”说法来统一党内话语权，进而做自己要做的事。
有一种说法认为习近平阵营不断拿下江系大员，但是否动到江泽民本身还有疑问，因为江曾经是党魁，动江泽民难以在党内通过，党内会认为这会危及中共的合法性。现在看来，习近平、王歧山很可能不这样看，因为如何处理江泽民不是简单的党内斗争，还牵扯着当前最大的“人心向背”问题，进而牵扯到合法性问题。当前大陆的种种乱局，都和江泽民的20年直接相关，在大陆民间，鲜有对江泽民不痛恨、不讨厌者。
最近有港媒爆料江泽民最近在党内自称，近两年来有“难以承受的痛苦”，并自我辩护称，“不能把今天的决策、政策来对照、检验之前的决策，要‘尊重’当年、当时的环境，否则会陷入无止境的争议、分歧中。”
江泽民的此番言论是直接反驳习近平此前推出的“重大决策终身责任追究制”。在习、王的这个合法性论述下，江的辩解就更不值一驳，如果之前江泽民的政策、做法大规模的危及了“人心向背”，那就是危及了共产党的执政合法性。当习、王把江泽民和执政合法性对立起来时，江泽民被抛出就成了顺理成章的必然。
王岐山谈“中共合法性” 正话反说
海外时政评论家陈破空认为，“应该把王岐山说的这番话，反过来理解。与其说他是在谈中共合法性问题，不如说他是在谈中共不合法性问题。所谓正话反说。只是，他用的是隐晦语言，表达的，是对中共迄今未能解决执政合法性的焦虑。
习近平手下的写作班子－－“学习大国”在解读王岐山的谈话时，如此提醒：（如果中共）沉湎于“打天下就能坐天下”的陈旧观念，那么，殷鉴不远，重蹈苏联的覆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把这些话放在“合法性”的语境下，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就算你的历史来源具有合法性，如果执政不当，得不到人民的支持，仍然可能丧失合法性，进而丧失执政地位。是自信？还是危机意识？显然是后者。
其实，最大的矛盾就在这里，幻想有执政的合法性，却又排斥人民的选择；幻想党员、官员停止腐败，却又拒绝民间的监督；幻想长期执政、永续执政，却又拒绝改革，尤其拒绝政治制度的根本改革。
论合法性，就无法与人民脱钩，当政者都须经过选民与选票的背书，说到底，只有民主，才能裁决执政的合法性。”
总的来说，笔者倒是觉得，既然习近平和王岐山认识到“人心向背”，在社会舆论共识越来越趋向抛弃共产党的大势下，在一些事件的催化下，习、王一方也完全可以用“人心向背”为平台和共产党切割。在当前多方认为中共已经进入终局，连陆媒都在提“危机、忧患”时，要说当局没有设想过共产党垮台的前景，也是不可能的。
到时习、王等人会怎么做？现在难以预测，但如果以中国朝代更迭比喻，做开国之君永远比做亡国之君更有吸引力。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说，一些红一代其实也是当初被中共欺骗者，马列“红色血缘”只有两代，但作为中国人世世代代的血脉却有几十代，上百代。
